第 2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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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與之前在外面用三輪車擺攤一樣, 許家慧和寧啟的餐廳，很快就成了火車站外面生意最好的商鋪。
原來在外面擺路邊攤時，許家慧和寧啟只經營中午那段午餐時間。
但現在既然可以直接在商鋪裏熬煮鹵貨, 許家慧和寧啟就將他們的店鋪營業時間延長到了晚上7點。
不過，因著他們家生意紅火的緣故，所以通常到六點半左右, 許家慧和寧啟就已經賣光他們當天準備的所有食物，可以關門回家休息了。
這天傍晚六點半，許家慧和寧啟送走最後一批來吃晚餐的顧客，正打算坐下歇一會時, 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走進了餐廳。
他站在門口處，神情有些局促不安：“能、能給我一些客人不要的剩菜剩飯嗎？”
許家慧望向他, 他眼神有些躲閃地避開了和許家慧的對視。
許家慧：“我們這裏沒有剩菜剩飯。”
來許家慧她家餐廳吃飯的客人, 基本都會把飯菜吃得一幹二凈。
聽到許家慧這答覆, 流浪漢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尷尬, 以為自己又再一次被拒絕。
他低下頭，轉身正打算離開時, 卻聽到許家慧又開口道：“但我們還有一點賣剩的鹵菜邊角料, 你要是不介意，我可以打包給你。”
聽到許家慧這話，已經餓了一天的流浪漢臉上不由露出欣喜，脫口而出：“不介意，只要是可以吃的就行！”
許家慧給了寧啟一個眼神, 寧啟拿過一次性飯盒, 往飯盒裏打了一大勺飯, 然後又把鹵水鍋裏剩下的最後一點鹵貨都撈了出來，扣在米飯上面。
雖然只是最後一點邊角料, 但卻有雞胗、雞肝和豆幹，其實一點都不寒磣，畢竟如果流浪漢不來的話，許家慧和寧啟本來是打算把這些邊角料帶回家當晚餐的一道菜。
流浪漢站在門口，透過透明檔口，看到寧啟手中拿著的那份盒飯，他不由吞了吞口水。
寧啟把盒飯遞到檔口的窗口處，流浪漢生怕寧啟和許家慧會反悔，急忙接過盒飯，然後很小聲地道了一句“謝謝”。
流浪漢拿到盒飯後，轉身就想趕緊離開餐廳。
“等等。”
聽到許家慧突然出聲，年輕的流浪漢瞬間神色緊張忐忑了起來。
他忍不住捏緊了自己手中拿著的盒飯，生怕許家慧是想要反悔，打算把盒飯重新要回去。
“店裏有桌子和椅子，你可以直接坐在店裏吃。”
聽到許家慧這話，微低著頭的流浪漢一臉錯愕地擡頭望向許家慧。
他流浪了這麽長時間，向來都是被人當蒼蠅一般驅趕。
這是頭一回有人主動開口招待他，仿佛將他當成了普通的客人一般。
流浪漢覺得此刻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覆雜感受，他攥緊了手中拿著的盒飯，有些難為情地說道：“我……會把你們家的椅子坐臟的。”
許家慧笑了笑：“沒事的，進店就是客，而且我看你衣服也挺幹凈的。”
在許家慧說話時，寧啟已經走出檔口，走到流浪漢面前，拉著他走到一張桌子旁：“趕緊坐下吃吧，我家的盒飯趁熱吃最香。”
在許家慧和寧啟的招待下，流浪漢拘謹地坐到了桌子旁。
因為不想給流浪漢帶來太大壓力，寧啟很快就回到了檔口裏，和許家慧商量起了待會回家晚餐要吃什麽t的事。
年輕的流浪漢坐在桌邊，紅著眼眶，狼吞虎咽地把飯菜往嘴裏扒。
突然，一顆接一顆的淚珠不斷從他眼裏滑落。
註意到流浪漢壓抑著哭聲，身體一抖一抖哭泣的模樣，許家慧和寧啟對視了一眼，最終都體貼地選擇當作沒察覺，讓他自己慢慢將情緒平覆下去。
流浪漢並沒有在許家慧和寧啟的餐廳裏待很久。
在吃過盒飯後，他走到檔口外，低著頭又朝許家慧和寧啟道了一聲謝，然後就邁開腿轉身離開。
在他即將踏出餐廳時，許家慧揚聲朝他道：“一時的落魄不可怕，可怕的是連自己都糟蹋自己。距離這邊兩條街外的鵬安路，那邊最近有個工地剛開工，目前還在大量招工，你如果感興趣的話，可以試著去那邊問下，看他們還招不招人。”
這是許家慧昨天中午從一個老顧客那邊聽來的消息。
流浪漢聞言，步伐驟然停頓了一下，但很快又繼續邁開腳步，消失在了許家慧和寧啟的視線中。
流浪漢剛離開餐廳，賣玩具的馮大姐就從隔壁竄了進來。
馮大姐在許家慧和寧啟他們買了商鋪後，就趕忙也買了一間商鋪，而且還特意挑在了許家慧和寧啟他們的隔壁。
馮大姐進來時，許家慧和寧啟正打算收拾店鋪，然後關門回家。
見馮大姐突然跑了進來，許家慧和寧啟一臉疑惑。
還未等許家慧開口詢問，馮大姐就先火急火燎地開了口：“哎呀，家慧，你們剛才怎麽讓那個流浪漢進來了，而且還讓他在你們家吃飯！你以前對這些人，不都是直接趕走的嗎？說他們好手好腳，只要有心，怎麽都能在深城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。就算是走街串巷地收廢品，也都不至於淪落到要靠乞討才能維持生活。”
許家慧沒想到馮大姐竟是因為那個流浪漢而來。
她笑了笑，解釋道：“我確實是很討厭那些只知道手心向上的流浪漢，但剛才這流浪漢在馬路對面那邊乞討時，看到一個老大爺差點腳滑摔倒，他伸出手扶了那大爺一把，然後那老大爺才避免了摔一跤。”
許家慧和寧啟當時就站在檔口裏，所以將事情的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中。
馮大姐有些詫異：“那這麽說來，這流浪漢人還算可以哦。老人家最怕的就是摔跤了，好多老人都是摔了跤以後，很快就走了。”
許家慧點了點頭：“就是因為他剛才表現出的那善意，我和阿啟這才願意也扶他一把。”
馮大姐：“希望他也能感受到你們的善意吧。我最怕的就是心軟施舍了一次後，然後就被纏了上來，以後隔三差五就上門來打秋風。”
……
馮大姐的擔憂並沒有成真。
許家慧和寧啟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裏，都沒再看到過那個流浪漢的出現。
不過，雖然流浪漢沒有纏上來，但卻有其他人開始死皮賴臉地纏上了許家慧和寧啟。
這天傍晚，寧啟騎三輪車載著許家慧從火車站回到大鵬村，剛騎到村口的老樟樹那邊時，突然就有一個人沖了出來，攔在了寧啟和許家慧他們的車前。
寧啟趕忙用力握住剎車把手，“呲”一聲的尖銳剎車聲瞬間劃破空氣。
“寧啟，你就教教你堂哥和堂嫂怎麽做鹵貨唄！現在你堂哥和堂嫂他們夫妻想學著開店，你這個當堂弟的，於情於理，怎麽都該幫把手吧？”
“大伯母，我昨天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，你們家想要擺攤開店，那是你們家的事情，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，所以不用來找我，因為找我也沒用！”寧啟語氣不耐煩地朝林秀香道。
林秀香之所以挑在老樟樹這邊攔車，就是想著這個時間點在老樟樹下乘涼的村民比較多。
眼下見寧啟還是一口咬死不肯答應幫忙，林秀香當即大聲嚷嚷道：“寧啟，你這話說得也太狠心了吧！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，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。你該不會是現在賺到大錢了，就開始不想認我們這些窮親戚了吧？”
林秀香和寧啟的爭執，瞬間吸引住了老樟樹下村民們的註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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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之前在外面用三輪車擺攤一樣, 許家慧和寧啟的餐廳，很快就成了火車站外面生意最好的商鋪。
原來在外面擺路邊攤時，許家慧和寧啟只經營中午那段午餐時間。
但現在既然可以直接在商鋪裏熬煮鹵貨, 許家慧和寧啟就將他們的店鋪營業時間延長到了晚上7點。
不過，因著他們家生意紅火的緣故，所以通常到六點半左右, 許家慧和寧啟就已經賣光他們當天準備的所有食物，可以關門回家休息了。
這天傍晚六點半，許家慧和寧啟送走最後一批來吃晚餐的顧客，正打算坐下歇一會時, 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走進了餐廳。
他站在門口處，神情有些局促不安：“能、能給我一些客人不要的剩菜剩飯嗎？”
許家慧望向他, 他眼神有些躲閃地避開了和許家慧的對視。
許家慧：“我們這裏沒有剩菜剩飯。”
來許家慧她家餐廳吃飯的客人, 基本都會把飯菜吃得一幹二凈。
聽到許家慧這答覆, 流浪漢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尷尬, 以為自己又再一次被拒絕。
他低下頭，轉身正打算離開時, 卻聽到許家慧又開口道：“但我們還有一點賣剩的鹵菜邊角料, 你要是不介意，我可以打包給你。”
聽到許家慧這話，已經餓了一天的流浪漢臉上不由露出欣喜，脫口而出：“不介意，只要是可以吃的就行！”
許家慧給了寧啟一個眼神, 寧啟拿過一次性飯盒, 往飯盒裏打了一大勺飯, 然後又把鹵水鍋裏剩下的最後一點鹵貨都撈了出來，扣在米飯上面。
雖然只是最後一點邊角料, 但卻有雞胗、雞肝和豆幹，其實一點都不寒磣，畢竟如果流浪漢不來的話，許家慧和寧啟本來是打算把這些邊角料帶回家當晚餐的一道菜。
流浪漢站在門口，透過透明檔口，看到寧啟手中拿著的那份盒飯，他不由吞了吞口水。
寧啟把盒飯遞到檔口的窗口處，流浪漢生怕寧啟和許家慧會反悔，急忙接過盒飯，然後很小聲地道了一句“謝謝”。
流浪漢拿到盒飯後，轉身就想趕緊離開餐廳。
“等等。”
聽到許家慧突然出聲，年輕的流浪漢瞬間神色緊張忐忑了起來。
他忍不住捏緊了自己手中拿著的盒飯，生怕許家慧是想要反悔，打算把盒飯重新要回去。
“店裏有桌子和椅子，你可以直接坐在店裏吃。”
聽到許家慧這話，微低著頭的流浪漢一臉錯愕地擡頭望向許家慧。
他流浪了這麽長時間，向來都是被人當蒼蠅一般驅趕。
這是頭一回有人主動開口招待他，仿佛將他當成了普通的客人一般。
流浪漢覺得此刻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覆雜感受，他攥緊了手中拿著的盒飯，有些難為情地說道：“我……會把你們家的椅子坐臟的。”
許家慧笑了笑：“沒事的，進店就是客，而且我看你衣服也挺幹凈的。”
在許家慧說話時，寧啟已經走出檔口，走到流浪漢面前，拉著他走到一張桌子旁：“趕緊坐下吃吧，我家的盒飯趁熱吃最香。”
在許家慧和寧啟的招待下，流浪漢拘謹地坐到了桌子旁。
因為不想給流浪漢帶來太大壓力，寧啟很快就回到了檔口裏，和許家慧商量起了待會回家晚餐要吃什麽t的事。
年輕的流浪漢坐在桌邊，紅著眼眶，狼吞虎咽地把飯菜往嘴裏扒。
突然，一顆接一顆的淚珠不斷從他眼裏滑落。
註意到流浪漢壓抑著哭聲，身體一抖一抖哭泣的模樣，許家慧和寧啟對視了一眼，最終都體貼地選擇當作沒察覺，讓他自己慢慢將情緒平覆下去。
流浪漢並沒有在許家慧和寧啟的餐廳裏待很久。
在吃過盒飯後，他走到檔口外，低著頭又朝許家慧和寧啟道了一聲謝，然後就邁開腿轉身離開。
在他即將踏出餐廳時，許家慧揚聲朝他道：“一時的落魄不可怕，可怕的是連自己都糟蹋自己。距離這邊兩條街外的鵬安路，那邊最近有個工地剛開工，目前還在大量招工，你如果感興趣的話，可以試著去那邊問下，看他們還招不招人。”
這是許家慧昨天中午從一個老顧客那邊聽來的消息。
流浪漢聞言，步伐驟然停頓了一下，但很快又繼續邁開腳步，消失在了許家慧和寧啟的視線中。
流浪漢剛離開餐廳，賣玩具的馮大姐就從隔壁竄了進來。
馮大姐在許家慧和寧啟他們買了商鋪後，就趕忙也買了一間商鋪，而且還特意挑在了許家慧和寧啟他們的隔壁。
馮大姐進來時，許家慧和寧啟正打算收拾店鋪，然後關門回家。
見馮大姐突然跑了進來，許家慧和寧啟一臉疑惑。
還未等許家慧開口詢問，馮大姐就先火急火燎地開了口：“哎呀，家慧，你們剛才怎麽讓那個流浪漢進來了，而且還讓他在你們家吃飯！你以前對這些人，不都是直接趕走的嗎？說他們好手好腳，只要有心，怎麽都能在深城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。就算是走街串巷地收廢品，也都不至於淪落到要靠乞討才能維持生活。”
許家慧沒想到馮大姐竟是因為那個流浪漢而來。
她笑了笑，解釋道：“我確實是很討厭那些只知道手心向上的流浪漢，但剛才這流浪漢在馬路對面那邊乞討時，看到一個老大爺差點腳滑摔倒，他伸出手扶了那大爺一把，然後那老大爺才避免了摔一跤。”
許家慧和寧啟當時就站在檔口裏，所以將事情的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中。
馮大姐有些詫異：“那這麽說來，這流浪漢人還算可以哦。老人家最怕的就是摔跤了，好多老人都是摔了跤以後，很快就走了。”
許家慧點了點頭：“就是因為他剛才表現出的那善意，我和阿啟這才願意也扶他一把。”
馮大姐：“希望他也能感受到你們的善意吧。我最怕的就是心軟施舍了一次後，然後就被纏了上來，以後隔三差五就上門來打秋風。”
……
馮大姐的擔憂並沒有成真。
許家慧和寧啟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裏，都沒再看到過那個流浪漢的出現。
不過，雖然流浪漢沒有纏上來，但卻有其他人開始死皮賴臉地纏上了許家慧和寧啟。
這天傍晚，寧啟騎三輪車載著許家慧從火車站回到大鵬村，剛騎到村口的老樟樹那邊時，突然就有一個人沖了出來，攔在了寧啟和許家慧他們的車前。
寧啟趕忙用力握住剎車把手，“呲”一聲的尖銳剎車聲瞬間劃破空氣。
“寧啟，你就教教你堂哥和堂嫂怎麽做鹵貨唄！現在你堂哥和堂嫂他們夫妻想學著開店，你這個當堂弟的，於情於理，怎麽都該幫把手吧？”
“大伯母，我昨天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，你們家想要擺攤開店，那是你們家的事情，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，所以不用來找我，因為找我也沒用！”寧啟語氣不耐煩地朝林秀香道。
林秀香之所以挑在老樟樹這邊攔車，就是想著這個時間點在老樟樹下乘涼的村民比較多。
眼下見寧啟還是一口咬死不肯答應幫忙，林秀香當即大聲嚷嚷道：“寧啟，你這話說得也太狠心了吧！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，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。你該不會是現在賺到大錢了，就開始不想認我們這些窮親戚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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